清晨五点,寒气像是浸透了骨髓的冷水,
沉甸甸地压在天鹅湖畔这栋名为“云栖”的顾家豪宅上。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将明未明的天色,
屋内只有几盏夜灯幽幽亮着,如同沉睡巨兽的眼睛。我端着沉重的银质托盘,
上面是温热的牛奶和几份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晨报,脚步轻得像一片羽毛,
落在光可鉴人的黑胡桃木地板上。“云栖”——这个名字,本该是我童年摇篮上的名字,
是我生母沈清婉临终前,在孤儿院那张冰冷铁床边,用尽最后力气抓住我的手腕,
一遍遍用气声重复的名字。她说:“念慈,
记住…顾家…云栖…你是顾家的女儿…”那气息微弱如游丝,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,
最终消散在孤儿院消毒水刺鼻的空气里。那年我五岁。十五年的光阴,
足以让一个名字从刻骨铭心的执念,沉淀成胸腔深处一块冰冷的、永不愈合的疤。如今,
我以女佣的身份,重新踏入了这座本该属于我的宫殿。沈念慈,是我的名字。
一个属于孤儿院、属于廉价出租屋、属于无数份零工的名字。在这里,我是“阿慈”,
一个沉默寡言、手脚麻利、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的新女佣。“动作轻点!吵醒了**,
你担待得起吗?”管家陈伯刻板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带着回响,像一条无形的鞭子抽过来。
我垂着眼,微微躬身,让额前几缕碎发遮住过于平静的眼神。“是,陈伯。
”声音温顺得毫无棱角。托盘被无声地放在二楼主人起居室外的小几上。几乎同时,
走廊尽头那扇镶嵌着繁复玫瑰雕花的门开了。林薇薇穿着一身真丝睡袍,
像一朵被露水打湿的娇贵玫瑰,慵懒地倚在门框上。她的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,
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,嘴角勾起一抹甜腻却冰冷的笑意。“哟,新来的?
”她声音里揉着没睡醒的沙哑,却丝毫不减那骨子里的傲慢。她款款走近,
带着一股浓郁的、昂贵的香水味,熏得人头晕。那睡袍下摆拂过我的小腿,
带着一种刻意的轻蔑。我依旧垂着头:“是,薇薇**。”“名字?”“阿慈。
”“阿慈…”她玩味地重复着,涂着蔻丹的指尖忽然抬起我的下巴,
迫使我抬头对上她的眼睛。那双眼睛很漂亮,像精心打磨过的琉璃,
里面清晰地映出我穿着廉价制服、脸色苍白的样子。她仔细端详着,
像是在欣赏一件新奇的物件,又像是在确认什么,片刻后,那抹甜腻的笑意更深了,
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冰锥般的锐利。“好好干。顾家…可不养闲人。”她松开手,
指尖在我脸颊上留下一点微凉的触感,转身摇曳生姿地回了房间,门轻轻合上,
隔绝了两个世界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那点尖锐的疼痛像一根针,
刺破胸腔里翻涌的、几乎要吞噬理智的恨意。林薇薇。
这个顶着我的名字、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一切的女人。十五年前,她的生母王美娟,
用一个肮脏的谎言和一次残忍的调换,将我从云端推入泥沼,让我亲生母亲含恨而终。如今,
她又站在这里,用属于我的身份,享受着原本属于我的亲情、财富…还有…我的目光,
不受控制地掠过一楼客厅正中央那面巨大的、鎏金边框的镜子。
子里清晰地映出玄关处的情景——一个身形挺拔如松的男人正脱下剪裁完美的黑色羊绒大衣,
递给一旁的佣人。侧脸线条冷峻,鼻梁高挺,下颌线绷紧,带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。顾泽言。
我的……未婚夫。那份由双方祖父在几十年前就定下的婚约,那份本该连接我和他的婚约。
镜子里,林薇薇已经换了一身精致的香奈儿套装,像一只花蝴蝶般扑到玄关,
极其自然地挽住了顾泽言的手臂,仰着脸,笑容明媚得晃眼,嘴里说着什么。
顾泽言微微侧头听着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随意地点了下头。那姿态,熟稔而随意。
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,又猛地松开,血液冲上头顶,带来一阵眩晕。
我猛地收回视线,死死盯着手中托盘边缘冰冷的金属浮雕花纹,指尖用力到发白。
恨意不再是汹涌的波涛,而是凝成了深海里万年不化的寒冰,沉甸甸地坠在心底。快了,
林薇薇,王美娟。你们偷来的好日子,快到尽头了。下午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,
在光洁如镜的意大利大理石地板上投下明晃晃的光斑。我正跪在地上,用一块雪白的软布,
一遍遍擦拭着这片价值不菲的冰冷。汗水沿着额角滑下,洇湿了鬓角。
一阵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声由远及近,带着主人特有的、张扬的韵律。
浓烈的香水味再次侵袭过来。我没有抬头,只是机械地移动着手臂,
让软布压过地砖上每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。那双镶嵌着碎钻的精致高跟鞋,停在了我的眼前。
红色的鞋底,像一抹刺眼的血痕。“啧啧,”林薇薇的声音带着夸张的怜悯,在我头顶响起,
“瞧瞧这地板,怎么擦的还是不够亮呢?是不是…方法不对?”我停下动作,依旧低着头,
声音平稳无波:“薇薇**,我会再仔细擦一遍。”“再擦一遍?”她轻笑一声,
那笑声像裹着蜜糖的玻璃渣,“我看,是你没摆正自己的位置。”她微微俯下身,
昂贵的香水味几乎要钻进我的肺里,压低的声音带着恶意的亲昵,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清,
“佣人擦地,该用什么姿势?嗯?姐姐?”最后那两个字,轻飘飘地砸下来,
却像淬了毒的针。我的背脊瞬间绷紧,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头顶,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。
她知道了?她怎么可能知道?无数个念头在脑中炸开,又被强行压下。不能乱,沈念慈,
不能乱!我死死咬着口腔内侧的软肉,铁锈味在嘴里弥漫开,
强迫自己维持着那个卑微的姿势,手指死死抠着湿冷的抹布。“跪下!”她的声音陡然拔高,
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,响彻在空旷奢华的大厅里,
引得远处几个正在擦拭古董花瓶的佣人惊恐地缩了缩脖子。空气凝固了。时间仿佛被拉长,
每一秒都粘稠得令人窒息。我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抬起眼。视线从她光洁的小腿,往上,
掠过那身价值不菲的裙装,最终定格在她那张妆容完美、盛气凌人的脸上。
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、挑衅,还有一丝…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快意。就在这时,
大厅另一侧的电梯“叮”一声轻响。顾泽言颀长的身影走了出来,
身后跟着两个拿着文件、神情严肃的助理。他似乎正要出门,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这边。
林薇薇脸上的恶毒瞬间如同变脸般褪去,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,声音也软了下来,
带着娇嗔:“泽言哥!你看她,让她好好擦地,她还顶撞我…”她一边说着,
一边看似随意地拿起旁边侍应生托盘里一杯刚倒好的、殷红如血的葡萄酒。
顾泽言的脚步顿住了,深邃的目光越过林薇薇,落在我身上。那目光沉沉的,带着审视,
像冰冷的探照灯,似乎想穿透我这身卑微的佣人制服,看到里面去。我垂下眼,
避开了他的视线,手指在湿布下攥得更紧,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。“不过是个佣人,
不懂规矩,教教就是了。”顾泽言的声音响起,不高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。
他没有再看我,仿佛只是随口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迈步就准备继续往外走。
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,林薇薇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狠厉,手腕猛地一扬!
冰凉的、粘稠的、带着浓郁果香和酒精气息的液体,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!“哗啦——!
”深红的酒液像一匹撕裂的绸缎,瞬间浸透了我廉价制服的前襟和头发,
顺着额发狼狈地滴落,流进眼睛里,带来一阵辛辣的刺痛。冰冷的酒液贴着皮肤,
迅速带走体温,激起一阵控制不住的战栗。
几滴酒珠溅落在刚刚擦拭过的、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,晕开几小片刺目的污渍。
时间仿佛静止了。整个大厅死寂一片,只剩下酒液滴落的“嗒…嗒…”声,
还有我压抑在喉咙里的、沉重的呼吸声。远处那几个佣人吓得连呼吸都屏住了,死死低着头,
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缝里。林薇薇拿着空酒杯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
脸上是毫不掩饰的、胜利者的笑容,带着施虐后的满足。她红唇轻启,无声地对我做着口型,
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刀:“野种。”顾泽言的脚步彻底停住了。他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,
侧着身,我看不清他全部的表情,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,还有握着文件袋的手指,
指节微微泛白。他没有说话,也没有动,只是站在那里,像一尊冰冷的雕塑。
粘稠的酒液顺着发梢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,声音清晰得刺耳。我维持着半跪的姿势,
没有去擦脸上狼狈的酒渍,任由那冰冷的液体顺着脖颈滑进衣领。大厅里死寂得可怕,
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远处那几个佣人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瞟过来。林薇薇得意的目光像烙铁一样烫在我脸上。
她无声的口型——“野种”——像淬毒的针,狠狠扎进心脏最深处。就在这时,顾泽言动了。
他并没有走向我,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。他只是极其平静地、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,
对身后的助理吩咐了一句,声音不大,却足以穿透这片死寂:“通知人事,结算工资。
顾家不需要不懂规矩的佣人。”这话像一道冰冷的判决,砸了下来。
林薇薇眼中的得意几乎要满溢出来,她微微扬起下巴,如同胜利的女王。我依旧低着头,
湿透的头发黏在脸颊上,遮住了所有表情。只有我自己知道,
胸腔里那团燃烧了十五年的火焰,在这一刻,非但没有被这盆冰水浇灭,反而轰然一声,
烧成了焚尽一切的滔天烈焰!不懂规矩?野种?很好。在管家陈伯刻板而冷漠的注视下,
我沉默地收拾着自己那个少得可怜的旧帆布包。几件洗得发白的换洗衣物,
一个边缘磨损严重的旧记事本,一支廉价的笔。林薇薇就斜倚在不远处的罗马柱旁,
手里端着一杯新的果汁,好整以暇地看着,脸上挂着猫戏老鼠般的、毫不掩饰的愉悦笑容。
“动作快点,”陈伯不耐烦地催促,“别耽误时间。薇薇**心善,
还给你结了这个月的工钱。”他递过来一个薄薄的信封。心善?我几乎要冷笑出声。
我伸出手,指尖在即将触碰到信封时,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了一下。不是恐惧,
是极致的愤怒被强行压缩在平静的表象之下,几乎要冲破束缚。我接过信封,指尖冰凉。
“谢谢陈伯,谢谢…薇薇**。”我的声音低哑,带着一种被羞辱后强装的平静和认命。
林薇薇满意地笑了,像一朵淬毒的罂粟花。“走吧,以后学聪明点。不是什么泥坑里的东西,
都能往高门大户里钻的。”她轻飘飘地挥了挥手,仿佛驱赶一只令人厌烦的苍蝇。
我深深地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。那一眼,平静无波,却像望进了万丈深渊。然后,
我拎起那个轻飘飘的帆布包,脊背挺得笔直,一步一步,走出了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。
沉重的雕花大门在身后缓缓合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隔绝了里面所有的奢靡、虚伪和恶意。
门外,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。阳光有些刺眼。我没有回头,脚步没有丝毫停留,
径直走向街角停着的一辆毫不起眼的灰色旧轿车。拉开车门坐进去的瞬间,驾驶座上,
一个穿着黑色夹克、面容精悍的男人立刻递过来一条干燥的毛巾和一瓶水。“念慈姐,
”他声音低沉,带着关切,“没事吧?”我接过毛巾,用力擦去脸上残留的酒渍和狼狈,
动作带着一种发泄般的狠劲。冰凉的布料摩擦着皮肤,带来一丝刺痛。我抬起头,
看向后视镜。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却异常冷静的脸,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角,
眼睛却亮得惊人,像燃着两簇幽幽的鬼火。“没事。”我的声音异常平稳,
甚至没有一丝波澜。只有攥着毛巾的指关节,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色,
泄露了内心汹涌的暗流。“东西拿到了吗?”“拿到了。”精悍男人,我叫他阿杰,
是我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伙伴,也是唯一知晓我全部计划并绝对信任的人。
他递过来一个用锡箔纸仔细包裹着、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物件。“微型录音器,
按照你的计划,嵌进那台古董座钟的钟摆里了。昨晚的‘谈话’,录得很清晰。
”我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冰冷的金属小方块,紧紧握在掌心。那微小的物件,此刻却重逾千斤,
承载着十五年的血泪,承载着我生母沈清婉的冤屈,承载着将仇人钉死的唯一铁证!
“王美娟和林薇薇,昨晚在书房里…说了很多。”阿杰的声音压得更低,
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愤怒,
“关于当年调换婴儿的细节…还有…还有关于你母亲沈阿姨…当年那场车祸…”他顿住了,
眼中闪过痛惜。“说下去。”我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…提到了一个叫‘刀疤刘’的人…说是收了一大笔钱…制造了那场意外…还提到一个旧手机,
通话录音…被王美娟藏在她们老家老房子的墙洞里…”“刀疤刘…”我缓缓重复着这个名字,
每一个音节都像从齿缝里磨出来。那个在孤儿院模糊记忆里,
母亲临终前断断续续提到过的“刀疤脸”…原来是他!胸腔里的恨意几乎要冲破喉咙。
我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再睁开时,眼底只剩下一片淬炼过的、冰冷的决绝。“阿杰,
”我的声音异常冷静,“两件事。第一,立刻想办法,找到那个叫‘刀疤刘’的人,
他现在是活着的唯一人证,必须控制在手里。第二,”我摊开掌心,看着那枚小小的录音器,
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,“给顾泽言送一份‘请柬’。”阿杰眼神一凛:“念慈姐,
你是说…订婚宴?”“对。”我的目光投向车窗外,
远处“云栖”豪宅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,“顾家和林家联姻的盛大订婚宴。
林薇薇人生最得意、最闪耀的时刻。”我顿了顿,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,“我要在那一刻,
把她和她母亲,亲手从云端拽下来,踩进地狱的泥潭!让所有人都看看,这对毒蛇的真面目!
”阿杰重重点头,眼神锐利如鹰:“明白!我马上去办!”车子无声地启动,汇入车流。
**在椅背上,掌心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录音器。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模糊成一片流光。
母亲临终前不甘的眼神,孤儿院冰冷的铁床,林薇薇得意的笑脸,
顾泽言漠然的话语…所有的画面在脑海中翻腾、交织,
最终都化为眼底那两簇幽冷、执拗、燃烧着复仇烈焰的火光。订婚宴,我来了。
带着淬毒的礼物,为这场偷来的盛宴,敲响最后的丧钟。顾家老宅今晚灯火通明,亮如白昼。
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亿万璀璨光芒,将整个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神话中的宫殿。
空气里弥漫着名贵香槟、香水与鲜花的混合气息,优雅的弦乐流淌,衣香鬓影,觥筹交错。
云城几乎所有的名流显贵都汇聚于此,庆贺顾家独子顾泽言与林家千金林薇薇的盛大订婚。
林薇薇无疑是今晚最耀眼的星辰。她穿着一身由顶级大师量身定制的雪白曳地礼服,
裙摆上缀满了细碎的钻石,走动间流光溢彩,仿佛将银河披在了身上。她挽着顾泽言的手臂,
顾泽言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,身姿挺拔,面容冷峻,如同守护公主的骑士。
林薇薇脸上洋溢着无可挑剔的幸福笑容,接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艳羡和祝福。
“薇薇真是好福气啊!”“郎才女貌,天作之合!”“顾林两家联姻,这云城的天,
以后更要看顾家的了!”赞美声不绝于耳。林薇薇矜持地笑着,目光流转间,
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,扫过全场。她享受着这众星捧月的感觉,
享受着偷来的、属于顾家未来女主人的荣光。没有人注意到宴会厅角落,
一个穿着侍应生统一黑色马甲、端着托盘的纤细身影。我微低着头,帽檐压得很低,
遮住了大半张脸。托盘里放着几杯香槟,随着我的走动,
金黄色的液体在剔透的杯壁中轻轻晃动。我的目光,透过帽檐的缝隙,
冰冷地锁定着台上那对璧人,尤其是林薇薇那张被幸福和得意熏染得发亮的脸。
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,一下,又一下。没有紧张,没有恐惧,
只有一片冰冷的、蓄势待发的平静。十五年等待的终点,就在眼前。宴会进行到**。
司仪满面红光地走到台前,用激动人心的语调宣布:“接下来,让我们共同举杯,
祝福我们今晚最幸福的两位主角——顾泽言先生与林薇薇**!愿他们的爱情如同这美酒,
醇厚绵长!愿他们的未来……”就在这万众瞩目、祝福声即将达到顶点的时刻,
就在林薇薇依偎着顾泽言,准备接受所有人祝福的目光洗礼时——“滋啦——!
”一阵刺耳尖锐的电流啸叫声,猛地撕裂了优雅的弦乐和司仪激昂的话语!全场瞬间一静!
所有人都愕然地抬头,寻找声音的来源。只见宴会厅前方巨大的电子屏幕,
原本播放着顾泽言和林薇薇甜蜜照片的屏幕,画面猛地扭曲、闪烁了几下,
骤然变成了一片雪花噪点!“怎么回事?”“音响故障?”“技术部干什么吃的!
”台下响起一片惊愕和不满的议论声。台上的林薇薇脸色瞬间一僵,
那完美的笑容凝固在嘴角,眼中闪过一丝惊慌。顾泽言眉头微蹙,
目光锐利地扫向后台控制室的方向。就在这时,那刺耳的电流声戛然而止。
短暂的、令人窒息的死寂之后,一个清晰无比、带着刻骨怨毒和疯狂的女声,
从宴会厅顶级的环绕音响里,无比清晰地炸响在每一个角落:“美娟!你疯了吗?!
当年你调换婴儿的时候,就没想过医院的监控录像有朝一日能恢复?!那个沈清婉的女儿,
她要是知道了真相找回来怎么办?!顾家会杀了我们的!”这声音如同平地惊雷!轰——!
整个宴会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!绝对的、落针可闻的死寂!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,
脸上的笑容、举杯的动作、交谈的话语,全部僵在脸上。空气仿佛凝固了,连呼吸都停滞了。
台上的林薇薇,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,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!
她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,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,
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,死死地盯着发出声音的音响方向,
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。她精心维持的完美形象,在这一刻轰然崩塌。“怕什么!
”另一个更年长、更尖锐、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狠劲的女声紧接着响起,正是王美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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