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许念,我们分手吧。”我说出这句话时,正慢条斯理地用银质餐刀切着盘中的惠灵顿牛排。
刀刃划过酥皮,发出细微而悦耳的碎裂声。这里是京城最顶级的私人会所,
我顾钧珩的专属包厢。窗外,是CBD璀璨的灯火,仿佛整座城市的繁华都匍匐在我脚下。
坐在我对面的许念,穿着一件洗得有些泛白的棉布裙子,与周围鎏金的装潢格格不入。
她手里那杯价值不菲的勃艮第,被她喝出了白开水的味道。她抬起头,
那双总是盛着星光的眼睛里,第一次有了我看不懂的平静。“为什么?”她问。“为什么?
”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放下刀叉,用餐巾擦了擦嘴角,“你觉得呢?
”我向后靠在天鹅绒的椅背上,用一种近乎残忍的、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:“许念,你很好。
你聪明,努力,有想法。但,也仅此而已。”“我的未婚妻人选,昨天已经定下了。
尚方集团的千金,你知道的,我们两家联姻,意味着什么。”我顿了顿,
欣赏着她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的样子,继续说,“而你,许念。你父母是小城的普通教师,
你的家族,给不了我顾钧珩任何助力。”“我需要的是一个盟友,一个伙伴,
一个能和我并肩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女人。而不是一个……需要我弯腰扶持,
甚至会拖累我的普通人。”我说的每一个字,都像淬了毒的针,
精准地扎向她最引以为傲、也最无法改变的出身。在京圈,我们这种人,
生来就背负着家族的荣辱。爱情?那是奢侈品,是锦上添花,
但绝不能成为前进路上的绊脚石。我和许念在一起的这两年,很快乐。
她的脑袋里充满了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,从量子通信到神经元接口,
从石墨烯电池到可控核聚变。我们窝在沙发上,能为“戴森球”的构想争论一整个通宵。
那些,曾是我枯燥乏味的人生里,唯一的光。但光,不能当饭吃。“所以,”她看着我,
声音很轻,却异常清晰,“我们这两年,你跟我探讨的所有关于未来科技的构想,
都只是……你排遣无聊的消遣?”“你可以这么理解。”我端起酒杯,
轻晃着杯中深红的液体,“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,就像我们之间的关系,是一场很美的梦。
现在,梦该醒了。”我以为她会哭,会闹,会像所有被抛弃的女人一样质问我,纠缠我。
但她没有。她只是安静地看着我,看了很久很久。那眼神,像是要把我刻进骨子里,
又像是要把我从她的生命里,彻底剥离出去。最后,她站起身,对我,
对我这个刚刚用最残忍的方式羞辱了她的男人,平静地点了下头。“好。”只有一个字。
没有眼泪,没有质问,没有挽留。她甚至连那杯几乎没动过的红酒都没有再看一眼,转身,
挺直了背脊,一步步走出了这个奢华到令人窒ઉ息的包厢。她的背影,
决绝得像一个奔赴战场的士兵。我愣在原地,心中那点预想中“摆脱麻烦”的轻松感,
迟迟没有到来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莫名的、空落落的烦躁。这算什么?
我精心准备的一场分手大戏,她就这么……退场了?我烦躁地扯了扯领带,
拨通了助理的电话。“那张两千万的支票,送出去了吗?”“顾总,许**拒收了。
”助理的声音小心翼翼,“她说,她的青春和感情,不是这个价。”“呵。”我冷笑一声,
挂断了电话。不要钱?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。这个世界上,没有什么,
是钱和权力解决不了的。我笃定,不出三天,她就会后悔。然而,我没想到。许念,
不仅没有回头。她这一转身,就带走了我的整个未来。
2...152许念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。彻底,且干净。她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,
哭着打电话给我,也没有发任何一条意有所指的朋友圈。她的社交账号,
停更在那天分手之前,最新的一条,还是转发的一篇关于“祝融号”火星探测器的科普文章。
她就像一颗投入大海的石子,没有激起半点涟漪。这种彻底的沉寂,让我感到一丝不安。
就好像我挥出一记重拳,却打在了棉花上,那种无处着力的失落感,
比激烈的争吵更让人心烦。一周后,我的助理,也是我最好的发小之一,周子昂,
拿着一份文件找到了我。“珩哥,你看这个。”他的表情有些古怪。我接过来,
那是一份来自国家知识产权局的专利申请受理通知书的影印件。申请人一栏,
赫然写着“许念”两个字。而专利内容,更是让我瞳孔猛地一缩。
的低温制备方法》、《关于“可控冷核聚变”的磁约束场基础模型》……一共七份专利申请。
每一份,都直指当今世界最前沿、也最烧钱的科技领域。更重要的是,
这七份专利的每一个标题,每一个核心构想,都曾是我们窝在沙发上,彻夜长谈时,
她眼睛闪着光,对我描述过的未来。那时候,我把它们当成情侣间的痴人说梦,
是她天才大脑里不切实际的幻想。我甚至会半开玩笑地嘲笑她:“许念,
你要是能把这些东西做出来,诺贝尔奖都得给你单独开个门类。”而现在,
她把这些“幻想”,一条条、一款款,全部变成了条理清晰、逻辑严谨的技术构想,
郑重地写在了国家专利申请书上。并且,在专利所有权那一栏,她选择的是……“职务发明,
所有权归国家所有”。“这……”我捏着那几张纸,指尖有些发凉,“她想干什么?
”“我查了一下。”周子昂的脸色更凝重了,“她不是向专利局正常申请,
而是通过一个叫‘国家高新科技特殊贡献通道’的渠道提交的。这个通道,
是直接面向国家科学院和几个核心军工研究所的。也就是说,她把这些……构想,
直接上交给了国家。”我的心,猛地一沉。我太了解许念了。她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。
她这么做,不是为了钱,更不是为了名。她是在用一种我完全没想到的方式,
告诉我:你顾钧珩看不上的、当成垃圾一样丢掉的“幻想”,在我这里,
是足以贡献给国家的瑰宝。这是一种无声的、却比任何激烈言辞都更具力量的还击。
“她人呢?”我问,声音有些干涩。“退了租的房子,也从实习的公司辞职了。
手机号也换了。”周子昂摇了摇头,“我动用了点关系,
只查到她最后去了一个地方——国家人才战略储备中心。”“之后,她的所有档案,
都被加密了。级别,是‘绝密’。”绝密。这两个字,像两座大山,轰然压下。我意识到,
许念,这个我曾以为可以被我随意掌控、随意丢弃的普通女孩,
已经用一种我无法理解、更无法触及的方式,从我的世界里,彻底蒸发了。她带走的,
不仅仅是我们的回忆。她掏空的,是我曾经参与过的、所有关于未来的梦。那一瞬间,
我心中那点烦躁,开始发酵,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……恐慌。但我顾钧珩是谁?
我是京圈里众星捧月的存在,是顾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。我的人生,早就被规划得清清楚楚。
一个女人的离开,最多只能算一段插曲。我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。
我开始按照家族的安排,和尚方集团的千金沈月然接触、约会。她很美,很得体,
我们聊的都是集团并购、海外市场和圈子里的八卦。一切都很好,很“正确”。只是偶尔,
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我会习惯性地想转头,和身边的人,聊一聊关于星辰大海的“胡话”。
却发现,身边空无一人。那种巨大的、无边无际的空虚,像一个黑洞,慢慢地,开始吞噬我。
3五年时间,弹指一挥间。这五年,我顾钧珩活成了京圈里人人艳羡的模板。
我与尚方集团的千金沈月然顺利订婚,两家集团资源整合,我们的商业版图扩张了近一倍。
我正式出任顾氏集团的CEO,在商场上杀伐果断,风光无两。我的生活,
被高端酒会、董事会议和各种财经杂志的封面填满。我开着最新款的跑车,
住在俯瞰全城的顶层豪宅,身边有最美丽、家世最显赫的未婚妻。
一切都完美得像一部精心编写的剧本。只是,剧本里的人,偶尔会感到一阵刺骨的麻木。
我和沈月然的关系,更像是商业伙伴。我们相敬如宾,利益共存。她会为我打理好社交圈,
我会为她的家族带来丰厚的利润。我们从不争吵,因为连争吵都显得多余和浪费时间。
她很完美,符合我对一个妻子所有的“标准”。家世、容貌、手腕,无一不是顶级。
但她不如许念。这个念头,总是在不经意间冒出来,像一根扎在心底的刺。沈月然的眼睛里,
只有得失和算计。而许念的眼睛里,曾有星辰。这天,是我们的订婚宴。宴会办得极尽奢华,
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。我穿着高定西装,端着香槟,和沈月然一起,
微笑着接受所有人的祝福。“钧珩,恭喜啊。你和月然,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”一个长辈拍着我的肩膀。“是啊,顾少现在是事业爱情双丰收,人生赢家啊。”我微笑着,
一一回应。可我的目光,却穿过眼前这些虚伪的笑脸,飘向了很远的地方。我突然想起,
五年前的今天,许念曾拉着我的手,满眼期待地问我:“顾钧珩,等我毕业了,我们就结婚,
好不好?”当时我是怎么回答的?我好像是敷衍地笑了笑,说:“着什么急,
你的那些‘伟大构想’还没实现呢?等你拿了诺贝尔奖,我再娶你。”现在,
我身边站着门当户对的沈月然。而许念,你在哪里?你的那些“伟大构想”,怎么样了?
这五年来,我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任何消息。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,
连周子昂都查不到她的一丝痕迹。“钧珩?钧珩!”沈月然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,
“你在想什么呢?这么出神。”她的笑容依旧得体,但眼神里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。
“没什么。”我收回思绪,对她举了举杯,“在想我们两家下一个季度的合作案。
”她满意地笑了。订婚宴结束后,我回到空旷的家中,扯掉领带,将自己摔进沙发里。
巨大的水晶灯,投下冰冷的光。我打开电视,百无聊赖地按着遥控器。
财经频道、娱乐频道、体育频道……都是些乏味的内容。就在我准备关掉电视的时候,
画面上,突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、却又无比陌生的脸。那是一场国家级的科技战略发布会。
一个穿着白色科研制服的女人,正站在发布台的中央,沉静地回答着记者的提问。
她剪了利落的短发,脸上未施粉黛,却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浓妆艳抹的女明星都要耀眼。
她的眼神,冷静、睿智,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强大气场。那张脸,是许念。却又不是许念。
她变了。曾经那个会因为一个科学构想而激动得脸颊通红的女孩,已经彻底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个让我感到无比陌生的、强大的女科学家。电视下方,
滚动着她的头衔:“‘启明计划’首席科学家——许念。”我的大脑,嗡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
启明计划。这个名字,我再熟悉不过。因为就在昨天下午的集团高层会议上,
我们还在为它焦头烂额。4“启明计划”,
是国家在一年前秘密启动的最高级别科技攻关项目。项目的内容,对外严格保密。
但其产出的第一项应用技术——“启明一号”芯片,已经彻底打败了整个行业。
它的运算速度,是市面上最顶级芯片的一千倍。它的能耗,却只有十分之一。这意味着什么?
这意味着,谁掌握了这项技术,谁就掌握了未来。从人工智能到航空航天,
从生物医药到军事国防,所有领域,都将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革命。而我们顾氏集团,
最核心的产业,就是芯片研发和制造。在“启明一号”出现之前,我们是国内的龙头老大。
在它出现之后,我们一夜之间,就变成了一堆落后的、即将被淘汰的电子垃圾。这一个月,
集团的股价已经连续跌停了五次。所有的合作伙伴都在观望,海外的订单被大批量取消。
整个顾氏集团,正面临着创立以来,最严重的一场危机。唯一的出路,
就是寻求“启明计划”的技术授权,成为国家指定的生产合作方之一。否则,不出半年,
顾氏就会被彻底淘汰出局。为此,我父亲动用了所有的人脉,甚至不惜放下身段,
亲自去拜访了好几位早已退居二线的老领导。得到的回复,
都是一样的:“‘启明计划’是国家最高机密,由中央直接管辖。它的技术授权,
只有一个部门能决定——启明计划项目组。而项目组的负责人,那位首席科学家,
拥有最高的一票否决权。”那位神秘的、被称为“启明之父”的首席科学家,
成了我们整个顾家,需要仰望和跪求的救命稻草。我们想尽了一切办法,
都查不到这位科学家的任何信息。只知道,他/她很年轻,
是国家秘密培养了多年的顶尖人才。而现在,我就这么,在电视上,
看到了这位“启明之父”。是许念。是我五年前,因为她家世普通,配不上我的京圈身份,
而亲手推开的许念。我像是被人迎头打了一闷棍,浑身的血液,都冲上了头顶。
巨大的荒谬感和震惊,让我几乎无法呼吸。怎么会是她?怎么可能是她?那个穿着棉布裙子,
会因为我一句话而脸红的女孩,怎么会成为那个决定我家族生死的、国士无双的首席科学家?
电视里,记者还在提问。“许科学家,我们都知道,‘启明一号’芯片的核心,
是基于一种全新的‘光子计算’架构。这个构想,可以说是领先了世界至少二十年。请问,
您最初是在什么样的契机下,产生了如此天才的想法呢?”我死死地盯着屏幕,
连呼吸都忘了。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,我知道。那是一个夏天的午后,
我和她窝在大学的图书馆里。她枕在我的腿上,看着窗外的阳光,突然对我说:“顾钧珩,
你说,如果……我们不用电子,用光子来做计算机,会怎么样?像光一样思考,
那该有多快……”当时,我只当那是她又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。现在,这个幻想,
变成了现实。电视里的许念,面对镜头,神情没有一丝波澜。她淡淡地开口,声音清冷,
却通过电波,传遍了整个国家:“没有什么天才的想法。只有国家不计成本的投入,
和我们团队上千名科研人员,超过一千八百个日夜的努力。”“至于最初的构想,
”她顿了顿,目光像是穿透了屏幕,直直地看向了我,“那是在很多年前。当我发现,
有些东西,不值得托付给渺小的情感时,我就决定,把它,托付给一个伟大的国家。
”“事实证明,我的选择,是正确的。”轰!我的世界,在这一刻,彻底崩塌了。
我终于明白了。她没有报复我,她甚至不屑于报复我。她只是,在我抛弃她之后,
选择了一个,比我,比我们所谓的京圈,比所有的一切,
都更宏伟、更值得她托付才华的信仰。而我,和我的家族,成了她奔向这个伟大信仰途中,
被时代车轮,无情碾过的……一只蝼蚁。我拿起手机,疯了般地拨通周子昂的电话。“子昂!
马上!不惜一切代价!我要知道,许念这五年,到底经历了什么!所有的一切!我都要知道!
”我的声音,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,而扭曲变形。电话那头,周子昂沉默了很久,
才艰难地开口:“珩哥……她的档案,是‘绝密’。我……查不了。”是啊。我忘了。
她现在,是我连调查的资格,都没有的人了。5第二天,我成了全京圈的笑话。这个圈子,
没有秘密。顾家大少顾钧珩,五年前为了联姻,甩了当时还在读大学的女友。五年后,
这位前女友,成了顾家跪求都求不到的“启明计划”首席科学家。这个故事,
比任何一本小说都要精彩,都要讽刺。我能想象,那些曾经对我阿谀奉承的叔伯兄弟,
此刻正在背后,如何嘲笑我的有眼无珠。我父亲一整天没有和我说话,
只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。我知道,他承受的压力,比我大得多。顾氏集团,是他一生的心血。
而我,亲手把这份心血,推到了悬崖边上。沈月然的电话,倒是第一时间就打来了。“钧珩,
我看到新闻了。”她的声音,听不出什么情绪,“需要我帮忙吗?”“你能帮什么?
”我自嘲地笑了笑。“我父亲,和科学院的李副院长,还有点交情。或许,
可以帮你约那位……许科学家,见一面。”“不必了。”我拒绝了。我知道,她这是在试探,
也是在宣示**。她想告诉我,即便许念现在身份不同了,但她沈月然,
依旧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,是能为我调动家族资源的“贤内助”。可是,这种“帮助”,
在此刻的我看来,只显得无比刺眼。挂了电话,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一遍又一遍地,
看着那场发布会的回放。屏幕上的许念,自信、从容、强大。她的每一个眼神,每一个手势,
都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光芒。我试图从她脸上,找到一丝一毫属于过去的痕ें迹。
那个会因为我买的一支冰淇淋而开心半天的女孩。那个会在我生病时,守在我床边,
给我念一整夜论文的女孩。那个会枕在我的腿上,仰着头,满眼星光地对我说“顾钧珩,
我们一起改变世界吧”的女孩。可是,没有了。什么都没有了。五年时间,足以发生什么?
足以让一个天真的女孩,蜕变成一个肩负国家使命的科学家。也足以让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,
亲手葬送掉自己一生中,最宝贵的东西。晚上,父亲终于从书房里出来了。他的脸上,
满是疲惫。“我明天,会亲自去一趟科学院。”他对我说,“无论如何,
都要争取到这次授权。”“爸,我……”我想说什么,却发现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。“你,
”他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,是我从未见过的失望,“明天开始,公司的事,你先不要管了。
好好反省一下。”我知道,这是我执掌顾氏以来,受到的最严厉的惩罚。我被……停职了。
因为一个女人。一个被我亲手抛弃的女人。巨大的羞辱感和悔恨,像两条毒蛇,
疯狂地啃噬着我的心脏。我做了一个决定。我要去见她。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。
我要当面问问她,这一切,到底是不是她处心积虑的报复。或许,在我心底,
还存着一丝可笑的幻想。幻想着,她对我,还有那么一点点旧情。幻想着,这一切,
还有挽回的余地。6...156想见许念,比我想象的要难一百倍。
她现在是国家级保护人才,行程高度保密,身边时刻都有安保人员。我托了无数关系,
都无法得知她的联系方式和住址。她就像一颗遥远的恒星,我能看到她的光,
却永远无法触及她的轨迹。最后,还是周子昂,通过一个在科学院工作的远房亲戚,
打听到了一个消息。三天后,有一场纪念某位已故科学家的同学追思会,在我们的母校举行。
许念,会出席。因为那位老科学家,曾是她的导师。这是我唯一的机会。追思会那天,
我没有惊动任何人,一个人开着车,回到了那座我早已陌生的校园。五年了,
校园里的一切似乎都没变。绿树成荫的林荫道,红砖白墙的教学楼,还有抱着书本,
行色匆匆的年轻学子。我甚至看到了我们以前最喜欢去的那家奶茶店,还在原来的位置。
物是人非。追思会在学校的大礼堂举行。我没有请柬,只能混在人群中,
站在礼堂的最后一排。很快,我看到了她。她穿着一身素雅的黑色套裙,胸前别着一朵白花。
她没有坐在前排的贵宾席,而是和一群头发花白的老教授们,坐在了一起。
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,认真地听着台上的发言,侧脸的线条,在礼堂柔和的灯光下,
显得有些清冷。我的目光,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,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。
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。追思会持续了两个小时。结束时,
人群开始缓缓散场。我穿过人群,向她走去。每一步,都像是踩在刀尖上。
我看到她和几位老教授寒暄了几句,然后,一个人,向礼堂的侧门走去。我鼓起所有的勇气,
快步跟了上去。“许念。”我在她身后,叫出了这个我已经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的名字。
她的脚步,顿了一下。但她没有回头。仅仅是停顿了一秒,她就继续向前走去。
她……假装没听见?我心中一急,冲上前,拦在了她的面前。“许念,是我。
”她终于停下了脚步,抬起了头。四目相对。她的眼神,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,
没有惊訝,没有波澜,甚至,没有一丝恨意。她就那么看着我,像在看一个,
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。“你好,”她开口,声音比电视上听到的,更清冷,“请问有事吗?
”我的大脑,嗡的一声。她说,你好。她说,请问有事吗?
我准备了一肚子的质问、悔恨、和不知从何而论的解释,在这一刻,
全部被她这句轻描淡写的客套话,堵死在了喉咙里。“我……我是顾钧珩。”我艰难地开口,
感觉自己的名字,从未如此的卑微。“我知道。”她点了点头,语气依旧疏离,
“顾氏集团的CEO。我看过你们提交的技术授权申请书。写得……很一般。
”她不是在羞辱我。她是在,用一种陈述事实的、专业的口吻,对我,对我的家族,
进行降维打击。我的脸,瞬间涨得通红。“我……我不是来谈公事的。”“那我们之间,
还有别的事可谈吗?”她淡淡地反问。一句话,就将我们之间所有的过去,
全部抹杀得干干净净。“许念,你……”我看着她那张毫无表情的脸,心中那点可怜的幻想,
被彻底击碎,“你是不是……很恨我?”我宁愿她恨我。因为恨,至少证明,我还在她心里,
占有一席之地。然而,她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问题,嘴角,几不可察地,向上弯了一下。
那不是笑,那是一种,近乎怜悯的、居高临下的审视。“顾先生,”她说,“恨,
是一种很强烈的情感,需要耗费很多能量。”“而我的能量,需要留给我的研究,我的国家。
小说《分手后她以身报国成了全民女神》 分手后她以身报国成了全民女神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。
精品《分手后她以身报国成了全民女神》小说在线阅读 许念顾钧珩启明计小说全集无删减全文 试读结束